从未享用过“好东西”
我家的毯子,永远套着被罩。从未享用过毯子的毛绒绒,却忍受着永无止境的套包(毯子会在被罩里团成一团)。因为不好洗。我都快忘了毯子长啥样了,它的美也没欣赏到。
爸妈结婚的时候,缎面的好被子,当褥子。盖的是破被子。母亲时常对我说,等你长大了,结婚了,这些好被子就给你盖。30年过去了,缎面已老化,一触即破。面料已淘汰,被子尺寸太过窄小。缎面的好被子,这辈子都没有盖过。
奶奶总是把“好东西”留在最后吃。买一堆瓜,先挑烂的吃,过了几天,好的又烂了,再挑烂的吃。最后,一个好的都未曾吃到。
30年前,我爸说,房价会崩盘,谁买谁上当。如今,房价翻了十倍,他依然告诫我,房价会崩盘,谁买谁亏钱。
“破衣塞满柜”,总以为有朝一日会有用。事实上,30年,那些衣服从未穿过,还忍受着占据空间的窘迫。
我有两张饼,一张热的,一张凉的。我总是先吃凉的那张。等我吃完了。热的也凉了。
总以为先苦后甜,于是一直苦,发现苦了一辈子,也没尝过甜。有钱拼命攒,节衣缩食,口挪肚攒,最后没住上大房,没去过远方,身体倒是提前报警了。
“穷”字高悬,每时每刻。
新做的菜,可以剩下,先把昨天的剩菜吃完。结果每天都在吃剩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