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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澜young

《我这一辈子》|一个平凡小人物的笑与泪

墨澜young
墨澜young   墨澜young 2017-09-16 20:15 阅读(1637)

来自Pixabay

文/墨澜young

《我这一辈子》是一篇中篇小说,几万字,不到100页,基本上1-2个小时就能看完。读起来有一点点余华的《活着》的感觉。读完,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无力感,却也有一种道不明的平静。也许这就是“天凉好个秋”吧。


故事以“我”的口吻,用平实却幽默的语气自述了一个典型的京城小老百姓,在时代变迁社会动荡下挣扎和苦痛的一辈子。


“我”自幼机灵又聪明,上过几年学,字写得不错。十五岁学手艺后做了裱糊匠。二十岁娶得了一个利落标志的媳妇,生了一儿一女。可是好景不长,没多久媳妇和他一起做事的师兄跑了。因为这种严重的打击,再无颜面见之前同事,加上裱糊行业没落,被迫当上了巡警。一月六块钱,勉强糊口度日,常食不饱,衣不暖,就不要提什么子女教育和培养了。


巡警这个职业几乎围绕了“我”后半生,从外勤,给达官显贵看护院子,到内勤等等,“我”把局子里事情都搞得通透明白,提到警务,就是一个百事通。当差十几年,到四十岁岁终于熬上了巡长。四十五岁娶了儿媳妇,结果却因为流胡须,而被新来的局长给扫地出门,踢出了警局。45岁后几次尝试求职当差,几次挣扎,几次失败,几次消沉,几次无奈后,以50岁儿子的死亡收场。白发人送黑发人,而白发人却也只等着饿死。


一个普通平凡无背景无后台的小巡警,在社会的洪流中,真心如蝼蚁,挣扎也完全无济于事,怎一个惨字了得!


短短几万字,道尽了一个小人物辛酸挣扎的一生。可是可圈可点的地方太多。强烈推荐一看。


有几个处尤其让我感触深刻,罗列如下:

1.是“我”到临饿死,也没有想明白,当年媳妇为啥跟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黑子师兄跑了,一辈子就再也没有相见。而且“我”对媳妇和黑子师兄都是有爱而且信任有加。就像《后会无期》这首歌所唱:“当一个人成了谜,你不知道,他们为何离去,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。” 老舍先生对“我”对这件事后的一段描述,可谓十分精湛:


从那件事发生了以后,直到如今,我始终还是个有用的人,热心的人,可是我心中有了个空 儿。这个空儿是那件不 的事给我留下的,像墙上中了枪弹,老有个小窟窿似的。我有用,我热心,我爱给人家帮忙,但是不幸而事情没办到好处,或者想不到的扎手,我不着急,也不动气,因为我心中有个空儿。这个空儿会教我在极热心的时候冷静,极欢喜的时候有点悲哀,我的笑常常和泪碰在一处,而分不清哪个是哪个。


2.“我”不想让儿子当巡警,不想女儿嫁巡警。结果不但儿子当了巡警,女儿嫁了巡警,连娶得儿媳都是巡警的女儿。其中无奈,也只有自己能体会吧。这种穷人阶层和眼界的突破,在现今社会尚且难上又难,何况在那个时代呢?摘了两段写的很精彩的


穷人的命——并不像那些施舍稀粥的慈善家所想的——不是几碗粥所能救活了的;有粥吃,不过多受几天罪罢了,早晚还是死。我的履历就跟这样的粥差不多,它只能帮助我找上个小事,教我多受几天罪;我还得去当巡警。除了说我当巡警,我还真没法介绍自己呢!它就像颗不体面的痣或瘤子,永远跟着我。我懒得说当过巡警,懒得再去当巡警,可是不说不当,还真连碗饭也吃不上,多么可恶呢!


来家信,说我得了孙子。我要说我不喜欢,那简直不近人情。可是,我也必得说出来:喜欢完了,我心里凉了那么一下,不由的自言自语的嘀咕:“哼!又来个小巡警吧!”一个作祖父的,按说,哪有给孙子说丧气话的,可是谁要是看过我前边所说的一大片,大概谁也会原谅我吧?有钱人家的儿女是希望,没钱人家的儿女是累赘;自己的肚中空虚,还能顾得子孙万代,和什么“忠厚传家久,诗书继世长”吗?


3.一个穷人家卖孩子的钱(四十块)还不如人家达官显贵家姨太太的一盒粉(五十块)贵。

无论时代如何变,社会是安定还是动荡,资源和财富都只是少部分人的专利!


P.S. 原来老舍是国内第一位实打实要被授予诺贝尔奖的啊,可惜他老人家没熬住。想看这本书的,到网上搜名字就可以免费看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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