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/05 看剧
周末,可以闲下来看看剧,不太喜欢看些浮夸的戏码,于是翻出来看过多次的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。
滇边小镇-禅达涌入一批溃兵,他们缩在收容站里熬日子,他们是国军,不是为“主义”而战,杀富济贫,向我开炮抑或这是我的党费的“赤色分子”,没有手撕鬼子、以一敌十的开挂技能,只是打过无数的败仗,他们败得溃不成军,鬼子赢得溃不成军,最后连他们都认为是自己出了问题。而现实对于他们来说,活着也是一种奢侈。他们相互打呀、骂呀,知道自己是后娘养的炮灰。直到有一天他们被征召缅甸,搭载的运输机被击落,一场进军更像是溃败,死了的倒是安详,活着的却很茫然,因为他们是只有一条裤衩的中国军人,结果他们被以跳神、招魂为生的冒牌团长救了。团长骗他们有了不该有的希望,他们想胜利,明知不该有却一直想。此时,英军撤回印度,远征主力军溃败,鬼子大有跨过怒江,直冲重庆的气势。他们嬉笑怒骂中相互扶持,就是想回家。在大溃败中,他们打小仗,拉起来的一千多人的队伍回到禅达只剩下11个残渣。他们是最不待见的一批人,没得仗打,因为师长怕鬼子看到这残破的阵仗,直接蜂拥而下。冒牌团长被押解审问,处死前承诺给他一个团攻下南天门得以苟活,因为欠南天门一千座坟。他们和师长确定了一种200人敢死队的断子绝孙的打法。在临行前一天晚上,残渣们跳啊,唱啊。因为他们声称如果太较真,在背井离乡的第一天就会死去。他们在用百劫不死百毒不侵的一条烂命,唱他们的大戏。大戏开始啦,说好的援军没有来,他们在树堡支撑了38天,回来了。有些人却逃不了死的劫数,因为他们是炮灰。他们没有明显的主角与配角之分,因为他们都是主角。
他们有团长龙文章(绰号:死啦死啦),传令官孟烦了(绰号:烦啦),东北兵迷龙,乌拉,湖南兵不辣,四川兵要麻,丧门星,河北兵豆饼,广东兵蛇屁股,上海兵阿译,山西兵康丫,西安兵兽医,炮兵克虏伯。这是他们的故事,也是我们的故事,这故事当中有你,有我,也有他。让我们记住吧,记一辈子。这是一个让人找回魂的寓言,一条找回内心最纯真的理想的历程。
(1)死啦死啦
龙文章,一家人都是神汉,给死人招魂的,在战乱之秋,跑遍大半个中国,是个方言机器,见过很多死人,人生前34年没讲过几句真话,羡慕读书人,上过几年学,在桂军的一个守备团从军,烂的拔不出来,连走的心都没有,最高也只是个区区的军需中尉。穿了被炸死的祁团副的衣服,救了那群残渣,他这个妖孽被称之为“死啦死啦”,他没有军官的样子,他是残渣们的孙子,供着他们,他想有自己的军队。一个疯子把川军团剩下的炮灰甚至是另一个师,另一个军的炮灰拢在一起,然后在一个昼夜间,在怒江西岸断送殆尽。说好的“走,我带你们回家”,他跪在怒江东岸,泪眼摩挲,因为一天一夜,一个团就扔在那了。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,为了活着可以想尽一切办法。他与残渣们相互戏谑,打了小胜仗,他称残渣们为“爷爷们,你们得上座,今天我是你们的龟孙子。”为了物资,他可以与英军死耗,三尸神暴跳;它可以用肥皂、丝袜与军需官的小老婆磨洋工,换来本该一年前该给的物资。他说,我没涵养,没涵养不用亲眼看到半个中国都没了才心痛和发急,没涵养不用等到中国人都死光啦才发急、心痛。不拉屎会憋死我们,不吃饭活七八天,不喝水活五六天,不睡觉活四五天,琐事养我们也要我们的命。我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。英国鬼说,他们死于狭隘和傲慢,中国鬼说,他们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。没错,尤其在全民协助先生和麦师傅再忍受不了炮灰们决定离开之际,麦师傅说,残渣们的邋遢,让他感觉无药可救啦,不是武器陈旧,是十分的散漫和自己的无责任之心,不需要胜利。他爷爷八十七岁了,从来没当过兵,但至今仍拿一杆十七世纪的老枪,把我们打败啦,因为他爷爷认真,因为他爷爷有自尊。战斗效率低下,事故层出不穷,上峰归咎于我们渎职,我们则归咎于派发下来的武器陈旧,从不遵守规则,却又抱怨没有规则,于是大家就有好多原因可以互相归咎。在江岸固防的无聊时间,东岸的国军与西岸的日军展开了“大联欢”,互相嘲讽,对歌对舞。死啦死啦对着日军开了两炮,换来的是接近一天的炮弹还击以及残渣们无休止的“为什么”,他说,我是外地人,到哪都是外地人,从不缺本地人欺负,那家伙力气大,见了我就打,一见我就打,打得我他都烦啦,有一天,他向我招手,我以为天下太平啦,我们成朋友啦,结果照样又是一顿胖揍。我学聪明啦,不看他脸色,捡那地上最尖最硬的石块、瓦片,盯着他,盯一天,盯一个月,噗,他该看我脸色啦,我想给好脸色就给好脸色,想给他坏脸色,就给他坏脸色。死都不怕就怕安逸,命都不要就要安逸。管你对歌对舞,他们炮轰过来的时候,我们拿什么还击,吐口水。我们被耍过多少回啦,少被耍一回总是福气的。心里疼是因为过了脑子,不用脑子,心也就不疼啦。
有些话是在说我们,说我们的惰性,说我们的态度,说我们的扯皮,慢慢的想一会儿,我们都有这毛病,尤其看到对面的日本。
(2)烦啦与阿译
长达四年溃败的烦啦与未打过一次仗的少校阿译是一对“孪生兄弟”。烦啦本该是一个优秀的人才,他也曾经是一个信仰少年中国的热血青年,当兵之后他也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,只是当他冲锋之后,发现背后凉飕飕的直冒寒气,那些上峰们都躲在战壕里,看着他们这些新兵蛋子第一个成了壮士,第二个成了烈士,他再也不信少年中国这些屁话。他开始活的半死不活吊儿郎当,开始变得阴损刻薄,他自认为看透世态炎凉人情冷暖,他也变得麻木只会耍滑头混日子,因为他觉得再没有什么比他这条命更加倍儿精贵,虽然也是烂命一条。为了这个烂命,烦啦可以忽悠埋汰一堆新兵蛋子去当炮灰堵枪眼;也可以出卖尊严在战场上装死以求活命;他抢了老禅达老乡的粉条后巧舌如簧的为自己找借口;又偷了救他命的小醉的钱去买磺胺来医他的腿。他的软弱引发了他的懦弱,他用又碎又损的话语来掩盖他内心的善良,他只是用玩世不恭来他麻木自己仍未熄灭的梦想。
作为王八营长,犊子督战的阿译,因为壮怀激烈,他会“阴阳怪气儿”的为一场所谓的胜仗而气宇轩昂,因为正儿八经,他是这群人渣们中唯一捣鼓花树的,因为干净整洁,他是一群邋遢里军装最为整洁的。对理想忠诚,对原则坚守,对生活认真,因为这一切让他在残渣中显得极不合群。
烦啦与阿译都是学生从军,对待做事情的态度却截然不同,像是一个人对于理想与现实的两种极端。阿译在经历一次又一次败仗,狼狈的逃跑后,他哭着说:“看着那成百上千袍泽弟兄的尸体,我们得用多大的伤亡才能换来胜利?”慢慢地,壮怀激烈消褪许多,当时有理想的人内心强大,却始终坚持一份纯真的想法。因为这样,他会在审讯死啦死啦时,哭诉:“如果我三生有幸,能够犯下他(死啦死啦)所犯下的罪行,吾宁死乎,我死也不要成为他们那个样子的活法,脑袋瓜子里乱糟糟,一天到晚浑浑噩噩,完全是满脑袋瓜淘浆糊。我经常在想,我就是做,也要做成龙文章那样的人,如果真的没有可能成为他那样的人,吾宁死乎。”因为这样,他在死啦死啦死后,如愿带领一支国军队伍。在内战中与烦啦的共军交战,两人会面,烦啦劝其投降,过去如在眼前,阿译自杀了。
当残渣们从南天门逃回禅达后,站在禅达的街头上,烦啦和阿译看到很多从北平逃难过来的学生,身上都背着书,烦啦扫一眼小书虫,骂了一句:“妈了个巴子的,”阿译磕磕绊绊也跟着骂:“妈……妈巴子”,并在心里说:“他真年轻,真年轻。”烦啦和阿译之所以要骂小书虫,其实都是在掩盖他们内心曾经怀揣着的少年中国梦,那个小书虫,何尝不是以前那个热血向上的烦啦和阿译。 其实,烦啦,阿译又何尝不是现实中的我们,最初的壮怀激烈,慢慢的被磨光棱角,心想就这样吧的时候,我们又会怎么面对呢?
(3)那些可爱的人儿
迷龙,东北军,一个靠发国难财的黑市老板,吃肉的迷龙,都不敢靠近,吃草的迷龙,喜乐的很。生来死去,嬉笑面对。一个很简单、很真实的人,你要让我来啊,谁他妈不愿意来啊,哪个犊子才不愿意来啊,你家墙又高,四处搭炮台啊。38天坚守归来,打死了陈专员的侄子,被枪决。
不辣,湖南兵,当初为了从黑市赎回他的枪,打小东洋,老板不信,他咬断了自己的手指。最后,丢掉一条腿,一瘸一拐的带着一日本兵,回了湖南。
要麻,四川兵,搞个锤子,算球儿,在一次行进中,被高处的日军,爆头。
兽医,一个把脚气可以治到截肢的半拉医生,一个活着不多,死了不少的破老头子,一个会报丧的老乌鸦,什么人也就不活,有伤兵临死前可以握着的手,有善良的心,有老人的沉稳和经验,伤心死的。他一生中没能帮过任何人,尽管他不自量力的想帮每一个人,他从不恶毒。
蛇屁股,广东兵,腰间一直别着一把菜刀,乡野之夫,不识字,粗鄙得很。南天门一战中,被日军抓走之际,用身上仅有的一枚手榴弹爆炸于仅有的一生。
豆饼,河北兵,打过仗,末上过学,迷龙的副射手,简单、纯真。经常被欺负,却一直说,大哥,末事,末事。在做人肉机枪假托时,被震的鼻孔、嘴里出血,念叨着,我没事,我走啦,回家了。翻滚直下时他全无动静,跌进雷区时他也全无动静,消失于雾中。
康丫,山西兵,没有汽车开的运输兵,每天只会借东西,有扣子的没?有猪肉的没?有粉条的没?因为他觉得他这一辈子穷得很,别人欠他太多,他都要要回来。一次进攻中,被打穿肺叶,在毒气中经过他25岁的最后一段时光。
丧门星,腰间一直缠着弟弟的骨灰,战后幸存,将骨灰带回到四川。
克虏伯,炮兵,还饿,饭熟了,不睡啦。每天吵着死啦死啦,团长,打一炮啊,就打一炮。在死啦死啦被处决后,吞枪自杀。
......
他们是一群残渣,没人记得起,没人会记住他们,他们可爱,真实,当然也向中国远征军致敬。没错,故事里有你,有我,也有他,让我们记住吧,记一辈子。其实,我们大多也是一堆炮灰,我们也有他们一样的毛病,一身的毛病可以改,一生的毛病还能改吗?问一下自己吧,我们身上是哪种毛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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